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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口(户籍)

中文的某些词,在英文里还真找不到一个与之对应的翻译。比如:户口、琴等。

下文来自“你和你的课堂”,由Herts推荐。

《什么叫户口》这是我听到的最佳解译。
今天早上,听澳大利亚广播电台585AM的一个节目,一个澳洲人在上海呆了多年,能讲一口流利的中国普通话,写了一本书介绍中国,主持人请他介绍中国,谈到中国有一个叫户口的东西时,这个中国通老外是这样解释中国户口的,说户口相当于中国一个县(county)或一个市(prefecture)里发的护照,在这个县内,你拥有相应的权利与义务,如果你去了其他地区,你就部分地失去了这个权利,你不能享受当地的医疗保险、劳动保险,甚至不能同工同酬,一般报酬比本地人低,不能应聘当地的政府雇员,没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,他们的小孩不能与当地小孩一样去受同等的教育,当然,小孩也不能参加当地的高考去上大学,因为他们相当于是非法移民。
主持人惊呼:他们是中国公民,难道在自己的国家内,他们成了非法移民?
这个中国通老外说:“是的,基本上这样的。”
节目播出后,惊呆了收听节目的所有听众,这个老外的看法,倒是准确而新鲜。中国人给西方人解释“HUKOU(户口)”,很难讲清楚这个词,说上半天,听者会越听越糊涂。 倒是这个老外,一个局外人讲清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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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文摘自《整全的教育》

第一章 人生识字忧患始──童心

我们不应该停止探索
而所有探索的尽头
都将是我们出发的起点
并且生平首次了解这起点

艾略特(T.S. Eliot)

楔子

和中国一样,美国学校的新学年也是在夏天接近尾声时开始。早也盼,晚也盼,终于到了九月五号,那是大女儿上一年级和小女儿上学前班的头一天。两个人既高兴又激动,同时还有点担心的心情溢于言表,使我们也深为之感染。按照学校的要求,在确认一切学习用品都准备就绪后,大家才显得胸有成竹。

吃晚饭时,我发现她们不像平常那样专心致志,就问为什么,她们说因为太高兴了。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吃完上学前的最后的晚餐。像往常一样,我们要督促她们在九点以前就寝,并在半小时后巡视一遍。但那天晚上,已经灭灯一个多小时了,我在过道里听见大女儿还在床上展转反侧,不能成眠,于是轻轻推门进去问她在想什么。她说:“我真的不敢相信,明天就可以乘坐校车了!”(当地的法律规定,一年级以上的学生可以乘坐校车)我说:“不要紧张,不仅明天,而且往后都有机会。不过,今天要尽快入睡,否则,明天早晨如果起不来,就会迟到。” 她不让我离开,要我站在床边等她进入梦乡之后才能走。

在一片漆黑中,我踯步至窗前,掀开窗帘的一个边角,探望庭院里的夜景。只见无数荧火虫的点点亮光在草地上飘忽变幻,好似天空中闪烁的星斗。树梢上的月亮被怀念和乡愁拉弯了腰,宛如一叶小舟,在寂静无声、茫茫无边的宇宙中划行,似乎在诉说与地球心心相印的情怀。皎洁的月光透过林子化为落叶,飘了一地。小溪里的潺潺流水和池塘里青蛙发出的天籁般音符叩击我的心扉,汇成一条浮想与思念的江河,冲开了封存已久的记忆闸门。

故园三十八年前

“别梦依稀到四川,故园三十八年前”。在距离女儿的学校一万五千多公里的地球另一端,“星星还是那颗星星,月亮还是那个月亮”。我可能也在听取蛙声一片的夏日深夜,因牵挂于翌日的新生入学报名,而难以成眠。但是,我期待的不是乘坐校车,而是可以背上书包走进学堂。因为在那时的农村,如果家里没有成人留守的话,未到上学年龄的孩子,只能每天背着用竹子编的背篼随父母一起走向田野。上学无疑意味着要将背篼换成书包了,而且可以坐在教室里,不再被风吹、日嗮和雨淋。

我所就读的学校是由十个生产队组成的大队小学,离家有一公里半的路程。从家里出来是既没有铺水泥也没有柏油的土路,大约有两米宽,是村里与外界相连的唯一交通要道。朝南往外走四、五百米后,分道上小路,过一条小河,就是一米见宽的田埂,直通到学校。不管是土路还是田埂,晴天走起来尚可,但一遇下雨,路面就全被泥泞覆盖,稍一不留神,脚下就会打滑。如果是在上学的路上滑倒,被泥泞弄脏和打湿的衣服定要伴你到学校潇洒走一回,并让你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。

小学的学制是五年,从一年级到五年级,共有五个班,一百人左右。不过,学校只有四间教室,外加一个礼堂。教室和礼堂都有窗户,但上面没有玻璃,使得我们每天都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。全校只有五位教师,其中三位是就地取材的本地人,当然都是农村户口。另外两位中,一位来自乡镇,一位来自县城。由于学校没有伙食团,除了两位来自城乡的老师外,其余的师生每天都必须回家吃中午饭。这样一来,无论是烈日当空、骄阳似火还是朔雪飘零、寒风凛冽,我每天要在家与学校之间往返四趟,行程达六公里。

来自县城的张老师担任我们一年级的语文老师,同时也是班主任。张老师来到乡下,是因为家庭成份属于当时的“黑五类”(地主、富农、反革命、坏分子、右派)。她的丈夫也被安置到与她相隔几十公里的一个山区执教。在远离都市的偏僻乡村,我头一次近距离端详城里人的容貌,聆听到外地的口音,就觉得学校是一个有趣、长见识的地方。在我看来,张老师的端庄、典雅和高贵完全是天然的,即使是像我这样一个刚进学堂的六岁孩童,也能欣赏。一点不像如今那些经过雕饰和包装的美,只有专家们才敢恭维。她的住房就在我们教室的隔壁。偶尔从门前经过时,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皂味。在那时的农村,香皂是非常奢侈的日用品,只有极少数人能买得到或买得起,比不得现在的人,即使用香水也像喷洒驱虫剂一样。

......

随着“开门办学”的方针被进一步向深度和广度推进,“走出去,请近来”的活动就越演越烈。学生已经不再“以学为主,兼学别样”,而是“以农为主”。我们不仅被派到生产队帮助农民“抓革命,促生产”,而且在 “向荒山要粮”的口号下,开荒种地。记得当时,从山上收割回来的麦子、黄豆和豌豆等就堆在教室里,或挂在房梁上。大晴天时,它们都要被搬到操场上去暴晒,就如同惩罚违规学生一样。下午,操场就变成打麦场,同学们一改平时在家里帮父母干活时的温文尔雅状,个个龙腾虎跃,挥汗如雨,像蜜蜂一样地忙着打、翻、扫、筛。转眼之间,就尘满面,鬓如霜,彼此相逢不相识。

收完所有的麦子和豆子后,我的三年级就结束了。终于离开了开斗争大会的礼堂,搬进了四年级的教室。从乡镇来的廖老师担当我们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,直到五年级毕业。廖老师也是因为家庭成份问题,被赶出了乡镇,下放到了农村,成为时代和制度的祭品。他是一个较温和、很少发脾气的人,负责我们的语文课。给我印象最深的是,他每个周六放学后都要步行十多公里,回到镇上和家人团聚,礼拜一的早晨再赶回学校。看到他数年如一日地履行着一家之主的责任与义务,不由得常常羡慕他的儿女们。

无论是张老师还是廖老师,或其他从城里被下放到农村的老师,都既是那个体制与制度的既得利益者,又是其受害者。本来,人类的祖先都来自农村,在泥土里刨食儿。只不过,渐渐地有的人不再从事养殖和种植,聚集到某块地方从事贸易、服务等有别于农业生产的活动,并把那地方圈起来叫做城市。为了防止城外面的人轻易地进城,分享本来就有限的空间和资源,于是就发明了户籍。当时的户籍既像一条锁链将人们牢牢地捆在出身之地,动弹不得,又如一把无情剑,在城镇和乡村之间劈出万丈深渊,造成了如同隔世的城乡差别。因此,城里人惩治同类的方法之一,就是把他们驱逐到农村,使其一落千丈,对城市可望而不可及。真不知道究竟是城市使人变得冷漠和狭隘,还是原本就短视的人刻意要将自己的身、心、灵都囚禁在城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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